月白长衫背着手，缓步向这边走了过来。</p>
距离拉近，我仍然看不清他的样貌。</p>
他似乎也看不到我，而是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，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韦无影。</p>
片刻，他叹了口气，“唉，老`二还是心太软了，这样怎么能干大事呢？早听我的，只带他父子俩的魂魄走，哪还会这么麻烦。”</p>
再次听到他开口，我浑身又是一震。</p>
不对，这声音不对。</p>
衣服一样，可这个‘无脸人’，绝对不是先前的月白长衫，而是另外一个人。</p>
老`二？</p>
绿皮火车上的情形再次闪现在我的脑海里。</p>
当时在那节诡异的车厢里，除了清兵、宫女、太监的鬼魂，还有三个以兄弟相称的男人。</p>
徐洁的师父，也就是最初害了娟子的怪人，是老三。</p>
老`二的身份对我来说最特殊，徐荣华给他带信——徐家有后。他，应该就是我的爷爷，也就是刚才把韦无影从家中带走的月白长衫！</p>
三兄弟中的老大，我却由始至终没有看清长相。</p>
听眼前的‘无脸人’的口气，他似乎就是三人中的老大。</p>
当时在火车上我是没来得及看他的样子，为什么现在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，我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呢？</p>
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，‘无脸人’上半身微微前倾，竟对着地上的韦无影说道：“诶，别哭了，跟我走吧。”</p>
他的语气听上去说不出的古怪，就像是怕惊扰到别人似的，刻意把声音放的很轻。</p>
然而他接下来的一个动作，在我看来，就像是随着那个动作，凭空飞来一根麦芒般的尖刺，狠狠刺入了我神经最敏感的部位。</p>
他在对韦无影说完之后，从背后抽出一只手，食指弯曲，在那张白茫茫的‘脸上’上下移动了几下。</p>
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，但却一下就知道，他在干什么了。</p>
因为这个小动作我已经看到过不止一次了，他是在刮鼻子！</p>
无脸人的声音和动作都很轻，可韦无影却像是听闻惊雷，浑身剧震，跟着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。</p>
“你杀了我老婆孩子！”</p>
韦无影回过身，凄厉的吼道，“姓徐的，我要你全家陪葬！”</p>
听到他的吼声，我心底竟忍不住蹿起一股极度的寒意。</p>
姓徐的？</p>
看看无脸人虚无的脸孔，再看韦无影此刻的神态，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看不到这个‘月白长衫’的脸了。</p>
我如今看到和经历的，都是来自于韦无影的意识。</p>
目睹老婆孩子‘葬身火海’，他已经崩溃了。</p>
他现在眼睛瞪得血红，瞳孔明显有些扩散，显然并没有看清眼前人的样子，而是潜意识中把他当成是先前的月白长衫、徐家后人！</p>
韦无影并没有看清眼前这人的脸，所以我同样也看不到他的脸。</p>
等等，我怎么感觉有点瘆的慌呢？</p>
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？</p>
姓徐的……韦无影一直认为，是徐家的人杀了他的老婆孩子？</p>
他认为他老婆孩子都死了，怎么还会想要寻找自己的后人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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